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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X 发布时间：2017-02-19 14:06:22

  非常浅显，特别特别浅显，也可以叫电影中的变态以及为什么以及怎么解决，当然他并不懂怎么解决，提出的建议特别肤浅。

• 作者： 昕® 发布时间：2023-08-03 19:32:34

  甘泉路图书馆

• 作者： 一纸素言 发布时间：2014-11-22 20:24:24

  70多岁的肌肤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方法也简单，只需要自己的持之以恒，值得借鉴。25岁准备成为一个迷人的老太太而努力。

• 作者： 1879 发布时间：2021-12-25 23:39:57

  将心理疾病，从肠道的角度研究，

  的确与神经生理异曲同工。

  同样也是因为现有的技术条件，只能部分性或某一群体的研究，治疗也只能是部分有效，或者是相关性的治疗。

  更多的原因还需进一步探究，

  更多的研究还需要本土化。

• 作者： 银城读书 发布时间：2022-10-03 12:28:14

  你的敏感就是你的天赋？逆向思维模式！

  一个是书名足够吸引人，反正我看到就被吸引，买书，读书，写感受。

  二是敏感竟然是优点！你的敏感，是因为你的共情力高于常人！你可能想不到，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对的！

  三是对情绪敏感人群提出可操作性的建议，比如如何找到自己在工作中的位置，如何与有害家庭保持距离。可以让我们了解外界，社会和他人，从而一定改变的决心，并付诸行动，进而在工作，生活和感情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 作者： 苇间疯 发布时间：2007-03-26 14:23:58

  没买Casio之前，用的就是这部辞典。

• 目标：不被控制、不去控制

  作者：赎罪羊 发布时间：2023-06-10 12:01:32

  （本文为笔者按照个人需要，重构凯蒂·科尼贝尔的《走出双相情感障碍：应对躁郁生活的日常指南》书中内容，并非原创。各级标题为笔者添加。）

  一、双相的症状

  双相会控制你，让你完不成任务、疏远亲友关系、希望你孤独，以便成为你唯一的朋友，最终彻底掌控你的生活，让你困在其中。【笔者：因此走出双相的最终目的是，不被双相掌控，也不因此控制他人。的确在这过程中需要抑制其发作，但这不是控制，只是和平相处。】

  （一）坏掉的灯泡

  我习惯用“坏掉的开关”来形容躁狂症。开关打开，眼前是一只光溜溜的发出刺眼光芒的灯泡，周围都没有灯罩，没有人能直视它。你想关上灯，但开关坏了，只能开不能关，灯光无法熄灭，直到你修好开关。

  迷恋上躁狂抑郁的话，的确会变得戏剧化或紧张刺激。日常生活中，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很容易出现情绪管理失当。双相情感障碍引起的愤怒是持续且高强度的。愤怒情绪周期性发作，让人无处可躲。你会陷入长达数小时的反馈环路，身边的人会跟你一起，一整晚甚至一整天都不得安宁。你就是没有办法走出来，无法恢复冷静，大脑不肯停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循环。

  （二）无论多美好的生活场景都挡不住双相发作

  我和丈夫坐在餐厅的户外餐桌前等待上菜，他看起来想和我聊天。天气很暖，阳光和煦，几艘船从我们身边的运河河道驶过。这本是轻松惬意的画面，让人心情愉悦。但我并没有感受到这一切，失控的思绪在大脑里嗡嗡作响。身旁的世界如此不真实，就像是透过万花筒看到的景象，眼前的画面不断前后翻滚，变化不停。我感到十分不安，濒临崩溃，全身上下高度警觉。任何人或事都令我烦躁。坐着的椅子太不舒服了；丈夫在说话，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背后餐桌传来的笑声令我十分不悦，真想冲他们嚷嚷，让他们闭嘴。

  大脑里充满压力，每一个在脑海中闪过的念头都让我头痛不已，我感觉头就要爆炸了。我能感到手和身体都在颤抖。我仿佛站在已经布好安全网的悬崖边，我知道我必须跳下去，只要跳下去，就能从累积的无尽压力中解脱。但是，我没办法跳，双腿像被固定住一样，寸步难行。 突然之间，一大片恐惧袭来。所有的能量都从身体里被抽走，我感觉自己一点用也没有，成了一个废物。头脑里的压力还在，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现在的想法是负面且有攻击性的，它们告诉我，我是多么没用、多么可悲，根本不配活着。10分钟后，我们的菜来了，我无法停止思考。大脑里装满了各种想法，其中一大部分是难以理解的模糊意识。我在笑，但同时又很想哭。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像是对自己和周边世界失控了。我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一直想抓住某种形式的平静。

  我的眼前是个十字路口，无论选择哪个方向，前路都可能是未知的糟糕。站在路口的是我，选择方向的却是凌驾于我的某种力量，是躁狂症，还是抑郁症？不能掌控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种感觉持续了整个周末，到周一时我已经心力交瘁。那天回家之后，我就倒在沙发上失声痛哭，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和头脑始终跟着那股无情的力量低吟。由于持续的精神高涨和难以入睡，我的精神和身体都已油尽灯枯，但我察觉不到自己已经好几个星期处于透支状态。我只想成为一个隐士，从世界消失，躲到被窝里吃垃圾食品。

  （三）不必为生病道歉

  有人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聊这个疾病，其实早就有机会被“治愈”了。但实际上，我们只是想学习应该如何控制双相情感障碍。我也曾经这样想过：“我是不是应该跟大家说这些？”或者“大家其实不需要了解双相情感障碍。

  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当面指出他们的错误。因为如果你不当面指正，他们只会继续重复这种错误，不会意识到这些言论可能造成的伤害双相情感障碍不是性格缺陷。我遇到过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都十分富有同情心，即使自己还在与病魔对抗，也依旧愿意帮助他人。我不会因为抑郁症而变得粗心大意，我在工作中仍始终努力做到最好。

  患上精神疾病，不是我们自身的问题，谁会愿意生病呢？患上双相情感障碍并不是因为我们犯了错。我们需要学会同情自己，需要真正相信生病并不是我们犯下的错误。不论有没有人认为生病的原因在我们自身，我们都没有必要为生病道歉。也许我们没有发现，但在疾病中挣扎的每一天都让我们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强大。

  不要因为患有双相情感障碍而感觉亏欠别人。我们经常因为生病而感到愧疚。我们有时会拒绝别人见面的邀请，有时会在聚会上突然举止异常，这些行为让我们觉得对他人有所亏欠。如果你表现得不得体或者粗鲁，那道歉是必要的。但是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或不能出门，完全不用感到抱歉或者补偿任何人。

  我每次都毫不遮掩。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得知我有双相情感障碍的事情会让他们感到多么不适。如果有人真想了解我，真正的我，他们就应该知道我在跟精神疾病做斗争。因为病情太过严重，所以我无法继续工作。谎言只能给我的自尊心蒙尘，撒谎最终伤害的是我自己。

  （四）无论双相发作有多可怕都挡不住幸福

  即使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你依旧可以获得健康和长久的恋爱。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尽管不容易，但永远不要勉强自己应付任何不能真正理解你病情的人。你值得被理解和被爱。

  二、躁狂的症状

  躁狂症和轻度躁狂症绝不仅仅是会让你感觉特别开心，这一点必须牢记。躁狂症十分狡猾，它会在你没有觉察的时候鬼鬼祟祟地找上你。你觉得自己做事很有效率、心情愉悦，几周之后可能会发现这是因为躁狂症发作了。

  躁狂症并不一定会让人变坏，它会让我更受欢迎。夜晚我走在东京新宿区的街头，街区灯火通明，四周充斥着撩动感官的图像和绘画。街上人头攒动，地铁、商场和摩天大楼的入口处拥挤着各色人群。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躁狂症在我脑中的反应。城市释放的生机令我无比兴奋，成了我的养料。我也确实在躁狂症和轻度躁狂症发作期间产生过最棒的灵感，实现过最高的办事效率。但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创造力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想象你和朋友们坐在街边的咖啡厅闲聊，他们的对话速度慢得难以置信，坐在那里安静地聆听对你来说实在是种煎熬。你有话要说，而且你想说的内容比正在谈论的话题更加重要。终于，你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但是，要说的内容太多了，你的思绪开始混乱，话也说不清楚，嘴上说的同时头脑里已经又冒出两三个新观点。你毫不在乎没人能插上话。你的观点是最重要的，你能发声才是关键。其他人的意见完全不会影响到你，它们根本不重要。你就是百分之百正确，其他意见都是错误的。

  对于不了解你病情的人而言，太过自信就是傲慢无礼。其他人是愚蠢的，他们的想法完全不重要，要是他们和你的意见不一致，错的肯定是他们。如此这般，你的傲慢会让爱人和同事都不愿与你沟通，在他们看来，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

  躁狂症也有朝另一面发展的时候，我会突然发作，跟最亲近的人大发脾气。哪怕一点点冒犯都能让你怒气冲天、怨声载道。但这并不会让我成为穷凶极恶之人。我常说异常行为背后的原因不是我胡乱作为的借口，而是与人解释的理由。该道歉时我一定会道歉，不会拿双相情感障碍当借口。

  告诉身边的人，你的愤怒可能随时会爆发，让他们多了解愤怒的诱因，注意观察发作的信号。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当你怒不可遏时，不是你想对他们发怒或想攻击他们，这只是躁狂症的一种表现。

  躁狂症和轻度躁狂症患者很容易执着于某事，例如：新项目、兴趣爱好、甚至是一个人。它或他会成为你生活的全部。你想的和谈论的都是它或他，大家会发现你的注意力只在这一件事上。你无法在其他任何事上集中精力，也没有其他爱好。

  对人的执着给我的人生带来了最严重的负面影响。我的执着表现在我对这些人的厌恶，或者说是鄙夷。我对他们恨之入骨，心里满是憎恶。我会在任何愿意听我讲述他们卑鄙之处的人面前拼命攻击他们。

  这种执着是这样产生的。我遇到了一些讨厌的人，他们的存在让我痛苦，或者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之后，我的世界开始围着这种憎恶转动。和躁狂症的其他很多症状一样，这种执着也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但对于我身边的人，它早已存在许久。这种执着通常会持续几个月。

  一旦恢复理智，看清过去的行为，我就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过错，追悔莫及，例如我曾经在旅行过程中背叛当时的男友。情绪稳定时，这些记忆通通跑了回来，过去的所作所为吓得我眼前一黑。那完全不是我会做的事，记忆里的一切都很模糊，我感觉像是喝醉了。我知道这些事难以预测，有时还给我的家人和朋友带来了很多压力。我曾经口出恶言，严重伤害过他们，甚至把他们气哭过。我做过太多尴尬的丑事，多到这本书都写不下，足够让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后悔。

  我总是在批判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害怕它们变得越来越危险。开心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怀疑自己是否正常？即使精神正常的时候，也总是担心精神状态出问题，这真的是很可怕的体验。

  三、抑郁的症状：情感过于丰富或完全麻木

  抑郁症还会降低自尊感。我们讨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毫无吸引力，无法想象有任何人会觉得我们有一丁点性感。躁狂症发作时，性欲异常强烈，性冲动能掀翻屋顶。而当躁狂症阶段过去，抑郁症阶段开始时，这种冲动将彻底消失。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对亲密关系的考验。

  抑郁症是对自我厌恶情绪的迷恋。你会产生各种讨厌自己的情绪，只关注自己最糟糕的那一面。抑郁症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你会觉得突然之间有千金巨石压在了肩上。更不合理的是，它还可能在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发作，让我们措手不及。

  （一）触发抑郁的可能原因

  压力事件。

  丧亲、分手或者失业等事件都可能造成抑郁症。独自面对这些问题时发生抑郁症的风险更高。严重的压力事件是造成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患上抑郁症的主要诱因之一。甚至我们渴望的事情，例如新工作、毕业或搬家，也有可能诱发抑郁症。设计一场婚礼恐怕能登上压力事件排行榜的第一名。

  性格因素。

  如果你的性格里具有自尊感低或者自我要求过高等特点，会更容易患上抑郁症。认知行为疗法是针对此类患者的有效治疗方法。认知行为疗法可以纠正我们对自我价值和周围世界的错误想法。

  生产。

  双相情感障碍的女性患者在怀孕后极易患上抑郁症。激素和生理变化及突然降临的责任都可能导致产后抑郁。怀孕本应是一段快乐的时光，但它同样也是压力源。对于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来说，孕期是十分危险的，因为有些药物可能会造成婴儿先天性缺陷，一些孕期女性选择在备孕阶段或怀孕后逐渐减少这些药物的使用。激素水平的改变会对情绪造成巨大影响，对女性而言，真正的风险通常在产后加剧。根据英国国家心理健康中心（2017）的研究：25%的双相情感障碍女性患者出现了产后抑郁；25%的双相情感障碍女性患者出现了产后精神病。由此可见，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分娩后立即发病的概率在五成左右。如果你的母亲或者姐妹曾经有过严重的产后疾病，或者你曾经得过产后疾病的话，产后精神病发病的可能性又会提高50%。

  四、如何不被双相控制

  但生活的意义有时就是要安然度过每一天，不再充满极端事件，平静甚至无聊。想要获得健康并不自私，我不用永远为错误的行为负责。照顾好自己的精神健康是对偏见和污名化的最佳反击。

  关注自己的优势，保持稳定并乐在其中：允许自己为了自己完成的某件事而感到骄傲。情绪稳定带给我们的成就也值得庆祝。拿一个大的玻璃罐和一些便利贴，在情绪稳定和身体健康的时候，在便利贴上写下你喜欢自己的地方，可能是有幽默感、关爱他人或者擅长手工制作，也可以写一些关于自己独特之处的小事，还可以征集朋友眼中你的优点，把它们也写下来。

  尝试把精力用在更有益的事情上。当你感到沮丧或生气的时候，试着做一些有创造性的事情，或者去健身。通过做更有益的事情来管理愤怒的情绪。

  制订应对危机的计划并不容易。明明不希望危机发生，却还要制订计划“迎接”它们，这种感觉很矛盾，但通过制订计划，你能够确认当病情严重时你希望事态如何发展，以及需要何种帮助。

  不要设定过高的目标。问问自己，你想做的事情是否实际？会不会因为实现这个目标而精疲力竭甚至生病？会不会因为没有实现目标而给自己埋下了失望的伏笔？如果对以上任一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那这个目标就不值得你去努力。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想做的事情太多的情况。你想要实现的目标也许是现实的，但是如果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先完成两三个甚至更多的小目标，事情将超出你的承受范围。一定牢记，我们的首要目标永远是健康和安定。

  写作有治愈效果。认知行为疗法是聚焦于思想和感受如何影响行为的一种谈话疗法。它主要针对负面思维模式，是一种帮你找到改变思维、脱离负面思维模式的方法。

  通过写信，可以让大家了解为什么一些人的言论会伤害和打击到你。信里可以包含双相情感障碍不为人知的一面和较少有人了解的信息。信的内容应始终围绕你的个人感受，而非其他人的语言或行为。只要聚焦于自己的感受，就不会有引发冲突的可能。

  生病以来我学到的人生经验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以下是我的心得：及时休息；我不能控制所有事，我不需要完美；通过自我认知，提前扼制疾病的发作；在需要帮助时学会依赖别人；珍惜友谊和亲情；真诚、开放地与家人和朋友交流；为自己的健康负责。

  五、如何帮助双相患者

  双相情感障碍患者需要的只是你在他们的背后，向他们证明他们拥有你的爱与支持。接受他们患病的事实，在他们与疾病对抗的时候始终陪在他们身边，这些都是向他们证明你在支持他们的好办法。

  我怎样才能帮到他们？你不需要治好他。处在绝望中的人不需要你跟他说“去洗澡吧”“去跑步吧”或者“喝点甘菊茶吧”。人总是希望解决问题，但有些时候问题就是没办法彻底消失。如果你不是医疗专业人士，那就待在他身边，跟他聊天，倾听他，这些就是你能提供的最好的帮助。

  他们希望听到你认同他们遇到的困难，知道有你的支持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你并不需要尝试治愈他们。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最终目标是情绪保持稳定，而这是漫长的过程，可能需要花几年的时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很多时候，他们不是真的需要同情，只要让他们感觉到一旦他们需要，你会随时出现，这就足够了。你不需要永远提供答案。与他们保持联系、做他们的听众已经能发挥很大作用。

  当与你交流的人讲话毫无逻辑时，你很容易生气上头，想要跟他们好好对峙一番。一定不要这么做。他们当下的感受对他们自己而言非常真实。质疑他们的感受只能让你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一旦触发他们的偏执情绪，就很可能会导致他们妄想。尝试鼓励他们打开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好地帮助他们。尽全力去倾听和理解，你不需要同意他们的意见，尤其是当他们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时，你也不需要完全搞懂它们。千万不要逼得太紧而使他们产生妄想，这只会让他们的情况更加糟糕。

  关注他们的感受，而不是他们说话的内容。观察他们是否存在特定的情绪，比如愤怒、悲伤、担忧、害怕、焦虑或偏执。在与他们对话之后，你的注意力很容易被他们说的内容吸引，然后会开始纠正他们的观点或者跟他们理论。但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你没有办法跟他们证明妄想其实是假象，他们的心绪让他们没办法正确聆听、理解或进行逻辑思考。因此，你要做的应该是给他们创造安全和稳定的感觉，逐渐引导他们走出困扰他们的情绪。

  尊重他们。不要对他们的行为过于严格要求，也不要过度保护。你也许觉得自己懂得更多，告诉他们该如何做更能帮助到他们。但这样做经常会引发你们之间的意见分歧，你应该在一定程度上尊重他们的意愿。比如，如果他们希望在家接受帮助，不想住院，只要他们没有对自己或其他人构成危险，你就应该满足他们的要求。共情表达也会让他们看到你的关心和理解。例如，他们在因为听到或看到的一些东西而感到难受时，告诉他们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作何感受。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会大大减轻他们的孤独感。

  病症发作时我会感觉仿佛其他事情都不再重要，我很难照顾好自己。病情非常严重时，他们的行为可能令人难以接受，你不能理解他们的行为，根本无计可施。躁狂症或轻度躁狂症发作时，他们的行为经常不受控制，可能让你觉得十分尴尬。他们会在你和其他人身边做出奇怪的举动，他们的行为还可能令人伤心或带有攻击性。你应该跟他们好好交流这些感受，不要让其恶化成彼此之间的芥蒂。但是，你要斟酌是否应该当时当场跟他们沟通，他们处于躁狂或轻躁狂状态时，可能不会听你说话或进行正常思考，事实上，他们基本不会听你说话，也完全不能理解你的观点。所以最好还是等他们情绪稳定后再沟通。把你想说的话记下来，确保之后不会忘记他们当时的行为。记下感受还能帮你更好地疏解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崩溃。你要冷静地跟他们沟通他们的行为、语言带给你的感受，试着不要去评判或者太较真。要知道他们是因为受到精神疾病的影响才会做出这些事情，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让你如此沮丧或忧虑。你应该跟他们解释这些行为和语言对你造成了哪些影响，不要概括或者指责他们的行为，相反，把视角聚焦在自己身上，着重与他们强调你当时的具体感受。

  他们受到幻想或妄想的影响时，可能会对你不理解他们的行为感到非常气愤、烦躁或困惑。记住，即使他们行为乖张、话语刺耳，你也一定要保持冷静。让他们知道你不同意他们的想法，感知不到他们看到或听到的东西，但是你能理解对于他们来说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可能会感到痛苦和无力，每个人的承受力和能力都有上限。有时，你可能比他们更早一步发现他们生病了，但他们不相信自己需要帮助。他们可能会拒绝你，甚至说一些让你伤心的话。这时，在他们情绪稳定时你们共同制作的预警信号列表就会发挥作用，成为你们之间沟通的依据。

  他们在痛苦时，很可能把身边的人当成出气筒。如果他们在刻意疏远你，你完全可以觉得沮丧。但要记得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些行为——因为精神疾病，他们需要跟痛苦的心境和情绪对抗。如果你们之间相处得太辛苦了，你可以离开一段时间。要是你担心自己离开后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可以叫其他朋友和家人来帮忙。跟有过相似经验的人交流能帮你缓解压力。

  “我是凯蒂的哥哥，也是一个习惯解决问题的人。我一旦发现了问题，就会尝试解决它，并提出解决方案。根据我的个人经验，双相情感障碍和我的这种思维模式并不兼容。双相情感障碍绝不是听听别人的建议就能解决的。正因如此，作为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亲属，这种体验让我感到十分痛苦。

  “我的妹妹刚被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时，我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想要治好她，这给我们两个人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之后我意识到这种压力主要源自我对于双相情感障碍的无知，以及我的无知对妹妹造成的影响。我很难分辨哪部分凯蒂受到了疾病的影响，哪部分凯蒂是真实的她自己，所以我时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开始痛恨这个疾病，逐渐地也开始痛恨她，因为我不能按照我想要的方式去帮助她。最后便产生了无力感。

  “过去这些年来，我学会了换一种角度思考凯蒂和双相情感障碍。随着我越来越了解这种疾病和我妹妹，我学会不再用二元论看待二者，我逐渐把双相情感障碍看成她个性的一部分。我学会不再给她提供解决方案（尽管有时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发现我能给她最好的支持就是让她知道，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始终陪在她身边，把她当成正常人对待，而不是双相情感障碍患者。”

  有些时候他们可能明明已经生病了，但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或者拒绝接受帮助。虽然不能强迫别人接受帮助，但是我们可以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们。强迫他进行沟通和接受帮助只能摧毁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他已经成年，你不能强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照顾精神疾病患者十分耗费心力，你必须先保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给自己留出时间和精力。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健康才能为别人提供帮助，毕竟这种经历对你来说也是一个考验。如果你没有照顾好自己，很可能会对你照顾的人产生厌恶的情绪。即使对方是病人，你也有权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跟他们真诚地沟通甚至还能增进你们之间的关系。

  凯蒂的妈妈说：我学会不再那么小心谨慎。我跟女儿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我们彼此都很坦诚，我也不再担心因为自己说了些什么而让她失落或生气。凯蒂还是凯蒂，是我美丽、聪慧、迷人、热情、善良和体贴的女儿，她只不过患有双相情感障碍而已。比如可以说“我无法理解你说的话，你想告诉我的事情让我觉得困惑和沮丧。但是你看起来处理得还不错。”

  适时休息。照顾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的亲人很可能让你不知所措。给自己留出一些时间充电能帮你减少压力，再度充满干劲。跟信任的人聊聊自己的感受会让你感觉好很多，或者可以尝试寻找其他跟你具有相似经历、需要照顾别人的人。就像我之前提到过的，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能力界限。你能提供的帮助只有那么多，接受帮助的人仍然需要为自己的疾病承担责任。你需要对自己能提供的帮助和能贡献出的力量有实际的认知。大多数时间里，你需要做的只是陪伴和倾听，不一定要做出什么大动作来证明你的价值。

• 对话侯杨方｜如果玄奘看到我拍的丝绸古道，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哪里

  作者：北青_青睐 发布时间：2023-06-15 12:26:19

  嘉宾 侯杨方（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

  主播 阳明

  消除认识的两极分化，共同赋予对话与倾听的意义。大家好，欢迎来到北京青年报天天副刊的官方播客“共同赋予”。扫码收听本期播客节目。

  对话侯杨方｜如果玄奘看到我拍的丝绸古道，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哪里

  

  ＼01:04＼

  玄奘绝不可能是背着背篓行走的形象

  共同赋予：大家好，我是主播阳明。今天我们邀请到了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侯杨方老师。最近，侯教授的新作《这才是丝绸之路：重抵历史现场的行走》出版了，这本书是侯杨方教授在10年之中，超过20次、累积3万公里，对丝绸之路的实地考察，精准复原了境内外的丝路古道。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感觉这是一次对我们脑海中关于丝绸之路的刻板印象的“纠错本”。

  侯杨方：对，是有点这个意思。

  共同赋予：不过，之后我又去重读了王邦维老师的《丝路朝圣》。但当我再看到这本书的封面时，我才发现上面的玄奘形象是您曾经“纠错”过的“刻板印象”。所以，在进入丝绸之路的主题之前，我想先请您纠正一下关于玄奘形象的错误。

  侯杨方：我没有看过这本书，但我能想到封面上的玄奘大概是什么样子，肯定是一个僧人背着一个“背篓”，这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玄奘形象，几乎出现在各种场合，包括宣传画、影视剧作品中，甚至西安大雁塔地铁站底下的巨幅壁画上也是这个形象。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这证明大众对户外的行走是不熟悉的，比如在高原或是雪山，尤其在帕米尔高原要翻越山口的情况下，这副装扮是没有可能的。想象一下，我们会有人背这么重的背篓去跑戈壁赛吗？这有点违背常识。我们再放大一点这幅玄奘像，可以看到玄奘戴着两个大耳环，戴的项链是骷髅头的，证明这是佛教的密宗。我对佛教了解不多，但是起码知道这与玄奘的唯识宗是完全相违背的。另外，玄奘写得非常清楚，在整个取经过程中，他都是骑着马的。再反过来讲，玄奘会不会骑着马背着“背篓”？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违背常识去想象。

  大家肯定会好奇这个形象怎么来的？为什么被我们现代中国人普遍接受了？我为什么强调是“现代中国人”呢，因为这幅人物画像是1933年才引进中国的，其原画是在东京国立博物馆，画的是日本镰仓时代的密宗行脚僧，这大概比玄奘要晚了700年。大家知道日本的国家比较小，人口密度比较大，村庄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行脚僧背着这种背篓，可以挡风遮雨，走十几里路去化缘，这很正常，但是这不可能是长途跋涉的玄奘，而且这幅原画上面没有任何一个字表明这个和尚是玄奘。

  那我们为什么把它当成玄奘呢？因为1933年我们一个陕西人把这个画临摹出来，把它刻在西安兴教寺的石碑上，而玄奘长眠于兴教寺，于是我们都把它当做玄奘了，这就是源头。

  

  ＼05:37＼

  在前后取经的过程中，玄奘都没翻过沙丘，没走过大漠

  共同赋予：而且玄奘也不是独自一人去取经，只有偷渡玉门关出去的一段路途是只身一人。

  侯杨方：我们总说玄奘好像是一个孤勇者，实际并非如此。玄奘只有一段路是一个人走的，是从玉门关外偷渡后到达第一烽燧的时候，开始越过戈壁莫贺延碛向哈密（当时叫伊吾国）走，这段路是一个人，其他时候都是有人陪的。甚至从长安到达瓜州的时候，玄奘还带了两个徒弟一起走。之后，两个徒弟和他分道扬镳，去了敦煌方向。包括玄奘偷渡玉门关的时候，还有他的信徒名叫石磐陀，应该是西域的人，有可能是塔什干（石国）地方的人。石磐陀陪着玄奘一起偷渡，还告诉玄奘路线，半夜三更偷渡玉门关，过了瓠芦河就是现在的疏勒河之后，石磐陀害怕惩罚和判刑，不想继续走了。他甚至还想杀玄奘，但是被发现了，最后两个人和解，石磐陀就自己回去了。

  因为玄奘是偷渡的，马上被边防军抓到了，但没想到边防军领导也是个佛教徒，就把玄奘放了，还陪着玄奘走了一段。随后，玄奘到伊吾碰到了高昌国的使者，就被带到高昌国。之后玄奘是由高昌国派的一群人，带着很多钱财，有马有车的，陪着玄奘一起去到碎叶见西突厥可汗。西突厥可汗又派骑兵，还有翻译，保护玄奘，一直走到现在的阿富汗，然后到达了印度。回来时候也这样，印度的王也派了很多人的使团，还有介绍信和国书，跟着玄奘一起走。所以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共同赋予：根据这个玄奘的形象，还有一个元素是必不可少的，就是大漠黄沙。不过，玄奘确实在大漠黄沙中差点儿被渴死。

  侯杨方：那个地方其实也不是大漠黄沙，莫贺延碛是一个戈壁，没有像我们想象中是巨大的沙丘，还有驼队在夕阳下行走，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也走过莫贺延碛，就是从现在的瓜洲到哈密之间，基本上是一个干干的戈壁，石头也很少，也有点孤零零的草，莫贺延碛是有泉水的。但是玄奘自己走的时候不知道路，又把水打翻了，这是他整个取经中最危险的时候。我个人这样讲，在前后取经的过程中，玄奘都没翻过沙丘，没走过大漠。因为他的路程就是千方百计避开这些沙漠。

  从锁阳城到玉门关的路是唐代的国道，他们出国就是这样走的，所以沿途有玉门关卡着，要查验护照，当时叫过所。前面还有五个烽燧，这都是有水草的地方，包括我们现在到玄奘被抓的第一烽燧，还能看到底下有一大片水草和巨大的芦苇丛。之后玄奘到灵山，翻越别迭里山口，走的伊塞克湖，也就是天山北麓，全都是水草很多的地方，山上长满了巨大的松树。所以，人们走丝路怎么可能缺水呢？不会全是“大漠黄沙”，当然要顺着水草走。我总说是要遵循常识，咱们不要违背常识。

  共同赋予：所以，看到您在书中展示了许多照片，才发现丝绸之路并非只有“大漠黄沙”，而是有极其丰富的不同样貌的地理环境。

  侯杨方：我觉得这才是丝绸之路的精髓，它有非常丰富的多样性，有审美感。这本书原来的名字是《你从未见过的丝绸之路》，我现在可以说一句话，还有你从未见过的敦煌。我们见到敦煌，就想到鸣沙山、敦煌夜市、莫高窟。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们顺着真正的丝路走，那个景观是丰富多彩的。比如我们从敦煌向西北，顺着党河走，党河到敦煌城以后又折向北，一直汇入疏勒河，形成一个巨大的湖（唐代的时候叫兴胡泊）。上世纪50年代开始修建水库，那个湖就消失了，但是在去年我再去的时候，它又变成烟波浩渺的大湖，鸟群飞舞，我们能想象得到吗？这完全是江南水乡一样的景象。

  我们再顺着疏勒河一路向西，全是高大的芦苇丛，夏天的时候都是盛开的罗布麻花，还有一望无际的甘草田，敦煌的驴肉和羊肉特别有名，它们就吃这个甘草和罗布麻，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丝路景象。

  

  瓦罕谷地

  ＼23:18＼

  精准复原，建成“丝绸之路地理信息系统”

  共同赋予：您在重走丝绸之路的时候，提出了“精准复原”，还建立了“丝绸之路地理信息系统”。

  侯杨方：我很少提出新的术语和新的概念，我也稍微有点反感别人经常提新术语新概念，我们人类就是一个“名词蛊”。但这是我罕见地提出“精准复原”的概念，这有别于过去的非精准复原。非精准复原，就是利用纸本资料或者数据库的资料，进行推演。比如依据个人的感觉，推断玄奘是怎么走的，但这都是猜测，没有意义。

  而精准复原，第一是我们不能单纯从纸面到纸面，所有纸面的资料，包括军事地图都只能被当做一个线索，我们需要去验证，要去实地考察。比如说汉、唐玉门关在哪里，我们一定要在这个地方找到这个城池的，给出具体的经纬度，再如玄奘的东归路线是从帕米尔高原怎么走，我们一定要自己一步步走过，去实地验证的。

  比如，19世纪最著名的东方学家亨利·玉尔，他做的古代道路复原，竟然把玄奘到过的乌铩国，也就是现在新疆的莎车县，在喀什的南边约250公里的地方，定位在了费尔干纳的奥什，他说这两个音相似，可是两地在地理位置上差得太远了。所以，千万不要望文生义、望名生义。而且，从地理上入手就非常简单，因为逻辑简单，如果这个地方地球上确实存在，那么两个参数可以决定，就是经度和纬度。

  另外，我们还需要把线路进行严密的连接，因为我们古代都陆路行走，不存在空中飞行，所以线路中间是不可能有断点的，必须是连续性的。为什么我说亨利·玉尔的位置推断是绝对错误的，就是因为没经过现代的实地考察和勘探，实际上奥什在乌铩国向西北大概好几百公里处，和玄奘的路线悬殊极大。

  因此，精准复原需要给出轨迹，找到重要的地标，要给出照片和视频，而且还要将其公布出来，不能当作独得之秘。我们做“丝绸之路地理信息系统”，把这些所有的重要地标轨迹全放在网上，而且是三维的，每一个重要地标都有照片，经纬度、海拔都告诉大家了，大家按照这些参数一定能找到同样的地方。如果找不到，那就是我撒谎，这些都是可以证伪的，我认为这是证明科学与非科学的唯一标准。

  所以大家看这本书的同时，也可以上网查一查，“丝绸之路地理信息系统”不需要注册，也更没有什么收费，大家可以选择三维模式，可以非常直观地看到丝绸之路。

  

  侯杨方

  ＼28:20＼

  汉玉门关与唐玉门关，是一回事吗？

  共同赋予：在精准复原的过程中，您还发现了汉玉门关与唐玉门关并不是一回事？

  侯杨方：我认为这是这本书的两大发现。汉玉门关和唐玉门关不在一块儿，相隔200多公里。汉玉门关在敦煌以西，唐玉门关在敦煌以东。汉玉门关是汉武帝时候设置的，它究竟在哪儿呢？我们现在去敦煌的人，如果稍微多待一天，一般都会去玉门关，但我把它叫做玉门关景区，其实它不是玉门关。

  1907年，英国探险家斯坦因到小方盘城（当地人叫小方盘城，还有一个大方盘城。这是三四百年前在这里游牧的蒙古人的叫法，蒙古人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蒙古人当做羊圈，把羊关进去。雍正年间汉人又从嘉峪关内开始迁到敦煌，他们就按照蒙古人的叫法，大方盘和小方盘），他在小方盘城北边的一个垃圾堆里面发现几个汉简，上面有“玉门都尉”的字样，玉门都尉相当于敦煌郡属下的一个边防团，这并不能证明这就是关口，而且确实没找到关口。

  实际上真的玉门关在哪儿呢？我们发现了汉代玉门关在小方盘城向西偏南直线距离38公里的地方，它在一个无人区里边，是一个巨大的“马迷途”盆地，大约是100米×100米的一个古城，盆地里全是芦苇和水，而且这个盆地边缘上有四个烽火台看守。这地方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军事要地。

  最关键不是这一点，最关键是我经常问大家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国家长城的最西端在哪儿？绝大部分人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嘉峪关。非也。我们常讲到的“国门”中，嘉峪关是明代长城的国门，玉门关是汉代长城的国门，其实汉长城的终点在嘉峪关向西400多公里的地方，在长城的终端，边上有一个盆地，里面的中间有一个100米×100米的军事碉堡。距玉门关址再向西北直线距离700米处，就是汉代长城的最西终点，长城城墙设有关门，长城内不到一公里处设有驻军城堡——“障”。这样的形制与河西走廊黑河边的肩水金关很相似。

  所以，我现在提出汉代玉门关就是马迷途古城。当然，提出一个结论，没有人敢说是100%正确的，因为我们不可能穿越到2200年前。甚至因为它的地下水位很高，基本找不到汉简证明、文字证明。其实就算是找到文字也会成问题，因为汉简是可以流动的，就是别人可以携带过去。

  这本书的基本研究方法是我提出一个假设和观点，我讲出我的道理和证据，如果大家认为不是，也可以找出另外一个假设把我推翻。另外假设的前提是要找到另外一座古城。我是深受卡尔·波普尔和罗素的影响，卡尔·波普尔讲科学的证伪理论，就是你提出一个理论，给出你的实证，你不能说纸面上画一个，这就是玉门关，这是没用的，没办法证伪的。

  比如我说玄奘东归路线是如何走的，但如果有人说玄奘是东南行300里路，不是从这儿走的，那么就请他自己走一遍，拿出GPS轨迹能把我推翻，还要符合玄奘的描写，那我也会承认，否则是没意义的。为什么我们传统的人文社科的观点经常争论几十年甚至百年都没结论？很简单，因为大家都没实证。所以，这是我的一个基本观点。

  遵循同样的法则，在现在的瓜州县我找到了唐玉门关，也就是玄奘偷渡的玉门关。玄奘留下第一手的非常珍贵的资料，因为他写得很清楚，有里程，有方位，记下来唐玉门关的具体地理位置。

  

  初见大杨树

  ＼38:01＼

  如果玄奘看到我拍的照片，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哪里

  共同赋予：玄奘很爱记录，《大唐西域记》中还提到过巴米扬大佛，我当时看到这处的时候，深感这是走过千年的感觉。此外，玄奘还提到了一尊巨大的卧佛，但直到现在，人们都没找到。

  侯杨方：玄奘如果再去巴米扬，他会很吃惊地看到巴米扬大佛已经没了。《大唐西域记》是很重要的线索，1400年前的同时代的地理书没有比它更靠谱的，19世纪英国人在印度进行考古发掘，70%以上的遗址是根据《大唐西域记》找到的。

  共同赋予：所以在读这本书之前，我总会预设经过千年的变迁，许多景象早已千差万别或者不复存在了。但是看完您拍下的图片，我才发现这仍是我的某种“刻板印象”而已。

  侯杨方：是的，比如我去坎达尔山口的时候，这个海拔近5000米的地方，是玄奘一生中达到的海拔最高处。而在坎达尔山口向东北走的河谷里，我们发现一颗巨大的阿富汗杨树，至少要8至10人合抱才能把它围起来，估计已经有3000年的树龄。玄奘经过这里时，这棵树已有1600年了，所以我说这棵树是现存曾目睹玄奘取经的唯一生命，估计玄奘曾经和我们一样，在树下感叹树的高大。所以在查阅资料之后，我说这是新疆现存的最大的阿富汗杨树，如果有人觉得不是，可以拿出新的证据来推翻我。

  为什么自然界的变化非常小？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西安的咸阳机场边上有很多汉代的陵墓，除了汉武帝陵墓造得太高大以外，其他的都像刘邦陵墓一样，30米左右，就是汉代的12丈。我们现在再去测一下，大小、高度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它是夯土的。而且它还在人口稠密区，还曾被盗过墓。那么，像帕米尔高原本身就没几个人到过的地方，且是巨大的雪山河谷，怎么可能有巨大的变化呢？

  我在书中说过，我去瓦罕的时候，如果玄奘看到我拍的照片，一定能认出来这是瓦罕。因为玄奘写到瓦罕，他用印度的梵语记载瓦罕为“达摩悉铁帝”，玄奘是这样描写瓦罕的：“盘纡曲折，堆阜高下，沙石流漫，寒风凄烈。”

  《大唐西域记》最好的版本是季羡林先生和张广达先生校注的本子，但是他们对这句话既没注也没校。因为他们没有去过实地，很难理解为什么沿着河走还要上上下下，绕来绕去。我在2013年7月第一次到瓦罕，两边都是雪山，一个是沙赫达拉山，一个是兴都库什山，一到春夏的时候，雪山开始发水，冲下了巨大的冲积扇，一直冲到喷池河里边，所以我们顺着河边走是不可能的，必须要绕着冲积扇走，“堆阜高下，沙石流漫”，沙石冲下来了，这和玄奘描述的，连一个字的差异都没有。

  所以我们不到现场，真的能读懂《大唐西域记》吗？

  供图/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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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韩世容